《养育我的百分之八十》 by金爱烂(《萌芽》第七百二十七期)

从前有孩子们吵吵嚷嚷打闹跑跳的客厅,现在铺上了浓浓的黑暗和沉默,只剩下两个茫然的人。如今爱与恨都被稀释,他们都偶尔会用怜悯的目光注视彼此。为了节省燃气费,客厅里的锅炉没有开,他们铺着军用毛毯,蜷缩在地。




看文章的时候突然就被这一段吸引住了,大概是从前未曾仔细的思索过属于两个人的寂寞吧。

“茫然”很直接地切中了要害,忙活了大半辈子最终家里空空荡荡,不知何去何从。也许主旨相差千里,但着让我想起了昨天语文考试作文里的火车司机——无数次开车经过家门口盼望着能早日回家的他,在退休后一切幻想却变为丑恶梦境。也许它们相近的地方就在于迷茫吧,奔波良久终无归宿,抑或是说这归宿让人感到“迷茫”。

说到这里又回到了那个早已被嚼烂但又无解的问题了——生命的意义是什么?也许解开了这个问题,“迷茫”也就消失不见了。但再细细反刍这个问题,最终又不免落入虚无主义的怪圈中。我想,答案就是“42”好了。

“怜悯”一词就更为精妙了,他们显然是意识到了现状,似是“怜悯”的看着对方,也是“怜悯”的看着自己,所以作者在后面用到了“彼此”这个词。但为什么要注视对方来怜悯自己呢?也许在注视对方的人自己是没有意识到他(她)同时也在“怜悯”的看着自己,也许长久的夫妻生活他们早习惯了对方,习惯了考虑对方的感受,于是面对“浓浓的黑暗和沉默”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对方,为对方的境遇感到“怜悯”。

加之,习惯了对方,也许就是和对方有着某种契约关系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们是一体的——互相分享自己的感受,互相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,互相帮助对方舔舐伤口,但也不需要谁来挑明这层关系。

最终他们没开锅炉,披着军用毛毯蜷缩在地,以打牌消磨时光。所有在没有路灯的漆黑夜晚,电闪雷鸣的夜晚接吻的日子,都融进了牌桌上令人面红耳赤的粗鲁话中。这会是一种解脱吗?

看这文章的时候总觉得的主线剧情很明朗,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同样明朗。但总有种“似懂非懂”“醍醐灌顶”之感,想来大概也就是这文章里承载了太多“生活的厚重”吧。这是我的第十七个年头,“似懂非懂”我自觉也是情有可原。




金爱烂的小说被库里里说是“从当代的现实中抽出诗意”,那可能就是对“生活的厚重”的一种诠释吧,寒假有空我会去看看她写的《你的夏天还好吗?》。